翟羽佳

    常听人说：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三个中国人是条虫。一个日本人是条虫，一群日本人是一条龙。对于这种观点，我一直深表怀疑。

    个体是龙，群体是群龙，群龙之中生巨龙，何来群龙成虫之说？！倒是虫性个体多了，生计艰难，旧巢难舍，才会群集一起，纠缠不清。假若个体龙性，人人这山望着那山高，群体相聚不是巨龙腾飞就是天翻地覆，哪有个体龙性的人，会在一潭死水里闹家窝子？！

    中国长期的封建社会只养一条龙，哪就是专制者皇帝。尽管他们能呼风唤雨，但他们却惧怕别人也能呼风唤雨。于是，便不惜一切手段去摧残和打击个体的龙性，驯顺和调教群体虫性。专制社会除了造就绝对服从、绝对听话的应声虫外，绝对没有个体成龙的土壤和气候。大树底下不长毛，草场上长不出参天大树。在造虫的环境里，别说个体成龙了，就是连个长虫（蛇俗称小龙）也养不出来。

    就象三个臭皮匠顶不了诸葛亮一样，一个和尚也未必就能自觉地做到“挑水吃”。以个体不强大为基础的社会，不管群体如何强大，但都不可能成为强大的群体。这种貌似凝聚的强大，不过是昙花一现，决也不会有稳定的持久的强大。

    国家的本性在民族，民族的本性在个人。个体强大，群体才能强大，群体强大，国家民族才能强大。没有强健的个体，就不可能有强大的群体，也就没有国家民族真正的强大。历史上盛世，无不是个体强健的时代。强健的个体，是盛世和强盛社会的支撑。没有普遍的个体自由和强壮，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社会的盛世？！忽略个体自由发展和健康成长，一个民族和国家可能达到强大，但不是强健。印尼民族和国家的历史就印证了这一点。

    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象我们那样强烈望子成龙，但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个民族象我们一样对孩子的呵护达到了足以使幼苗枯萎和窒息的程度。小学生上学，高中生的高考，以及儿童的各类活动，陪同的家人有时比学生还多，倒是“一人参加，全家活动”。

    某地举办的一次儿童棋赛，有的儿童仅陪赛多达三至五人。有一次中日夏令营活动，日本的一位儿童身体发烧，儿童的爷爷只是对孩子说了些鼓励的话，便悄然回国，而我们无病无恙的儿童，家长们却不放心地跟在后面，为孩子当牛做马。这样的造龙活动，又凭什么能把孩子培养成龙性个体呢？！一女大学生考研究生找不着考场，回家求助母亲而耽误考试。

    普遍的个性如此，个体成龙的环境何在？！民族和国家能有何等境界和作为？

    在我们感情里，总有一个误区：自宋以来近千年的衰落，似乎只是自己一时不经意睡着的缘故。自鸦片战争以后，我们总是千方百计地寻找一种自我麻醉的精神鸦片，来掩盖长期落后和不争的事实，以便满足自己“祖上荣光”的阿Q心态，讳疾忌医到了自怜自迷的地步。个体龙说，群体虫说，恰恰迎合了国人这一的心理。于是，经名人点播，国人便很快陶醉起来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自迷，人自迷。精神鸦片麻醉的往往不是一个人，一个团体；而是一个群体，一个时代。假若一个群体，一个时代，陶醉于这种幻觉中，虫性便群体发作了。世界上没有一个龙性群体，能够长期处于自欺欺人状态，也没有一个龙性群体靠瞒和骗生活，更没有一个龙性群体一次又一次地靠领袖们来推动自己社会的前进。

    是龙就是龙，是虫就是虫，在自己搞不清楚自己是龙还是虫时，最好别以龙自居，连“困龙”或“睡龙”都不要自封。不然，自己又把自己耽误了。

作者 翟羽佳 山东省鱼台县工商局